方式,却湿不了这苦大的亲情。
梁少游只觉得,心,肝,胃,此时像被猛地注入了不知名的毒药,毒得他肠穿腹烂。
“姐夫,我们误会你爸了!”胜男抱着梁少游的胸膛,眼泪滂沱着,忽然,就觉得梁少游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。
松开他,见他五官压抑着痛楚,已痛得他面部像拉伸扭曲过,他的双目紧闭,上牙不停地敲击下牙,体温也迅速上升,皮肤已发烫得火炉一样。
“姐夫!你不要吓我!“
(下)
胜男紧紧抱住梁少游的后背,他的背后湿了一大片。
。。。。。。
不得不再次回到刚送走一个亲人的医院,一阵人仰马翻的处理之后,总算安顿了下来,只不过,昏迷中,梁少游只听见父亲临走前的那句:“你,你们。。。。。。”
父亲的声音像一个漩涡回旋着,回旋着,旋得他脑袋和肝区几乎要炸裂了一般。
你,你太让我失望了,是么?
还是说,你们得好好过?
他一辈子没有和自己好好说话,或许是在说,你这个笨蛋终究还是没听话。
你,你们。。。。。。
声音里尽是衰老,苍凉。
眼前血红一片,怎么又吐血了。。。。。
梁少游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被推进了医院,迷迷糊糊地插了一身管子,又昏昏沉沉睡去,两天后醒来,头晕得厉害。
眼前,尽是父亲的样子,父亲花白的头发,父亲横眉竖目的眼,父亲脸上的老年斑,父亲褪去大半的眉毛。。。。。。
梁少游朦朦胧胧地记起父亲年轻时候的样子,依稀记起,比起大哥,自己的眉眼长得更像父亲。只不过,父子两人的性格同样的好胜,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脾气,于是,两个男人的战争,打了一辈子。
“老二!你醒了!”
梁少游看见母亲满眼的开心,原来,自己还活着,让家人这么愉快。
傻丫头见自己醒了,也满眼的喜悦。
梁少游黯黯想起,自己上次在医院醒来时候,父亲横眉冷眼的样子。
可惜,以后再也见不到了。
“姐夫,喝点水!”
胜男端过水杯,仔细用那张年轻的小嘴唇试了下温度,将吸管轻轻放入梁少游的口中。
可是,他喝完之后,当即情不自抑地吐了出来,吐完之后,这个身体孱弱不堪的男人,竟一点力气也没有了,一双眼睛无力而空洞地望着惨白得天堂似的天花板。
他在内疚么。。。。。。
胜男心痛如刀绞。
“别想太多了,事情已经发生,我们好好过,好不好?”胜男的手轻轻扶上梁少游冰凉的脸,抓住梁少游没有输液的手。
梁少游想挤出一个微笑,却笑不出来。勉强的样子看得胜男心都碎了。
梁母示意胜男不要多言,于是,病房便静成了一片死寂。
这次大出血,让梁少游刚刚恢复了一些的身体又虚弱了回去,身子甚至比先前发病的时候更单薄了些,白细胞的数量更少了。更让胜男心痛的是,因为小不出,只能导出,导出的液体几乎是鲜红色,看得胜男触目惊心。
医生允许吃饭之后,胜男和梁母在不油腻的情况下,变换着各种花样喂少游吃,梁少游倒是配合地张口,可是,本就只能吃几口,吐出的却比吃下去的多。
医生对胜男发出最后的通牒:“他要这样下去的话,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。”
梁少游却算好了日子,躺在病床上一动也无力动弹,然依旧念念不忘,硬是要回青岛参加父亲的葬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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