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,本来就是属于上天的。因此在我的记忆中,他不会在这个世界停留很久,就被上天收回了。
第二天,迟到的父亲急急地赶回来了,带了一身潮湿的晨露。他急急地下马,连披风都来不及解便奔入后堂。他抱过他的孩子,用疲惫的眼睛贪恋地看。他慰问他的妻,表达着一个迟归的丈夫应有的歉意。我突然觉得我不该在这里,便悄悄走出去。
我在长廊站着,茫然地看着雕花的梁柱上的那些花纹。这时候有人走出来了,我回过头,却看见他。
“怎么不陪她?”我讶然。
“她睡了。”他声音很轻,脸上很少有初为人父的喜悦,反而是一派的茫然。好象是做错事的孩子般。
“你不去休息下吗?”我又问。
他摇头,然后没头没脑地说:“辛苦你了。”
我笑起来:“我有什么辛苦的?这话应和你夫人说才是。”
“我知她辛苦,”他脸上仍是那种做错事般的表情,“只这一次,以后不要别的孩子了。”
“那也不必,”我好笑地说,“她又不会因此怨你。谁不想儿孙满堂呢?”
“可是我不配让她背负这些东西。”
这话吓了我一跳。我回过头愕然地看他,他就在那里茫然地看我。末了,我扭过头去,责备似地说:“你去休息吧,别在这里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了。”
他又轻轻说:“没想到就这样做了父亲了。真好象梦一场。”
梦?我不无茫然地想到,如果是梦,这个梦也未免太长。觉得历经沧桑时,一切不过刚刚开始。
建安二十年春,孙权整军六万,西征荆州。
刘备和关羽都滞留成都未还,因此孙权打算利用这个空子速战速决。他以陆口为中心,吕蒙率军二万南下径取长沙、桂阳、零陵三郡,又命鲁肃带一万人西去,埋伏在巴邱沿岸,自带三万兵马留在陆口,以备后用。
一切都以“快”为先。当蜀军得知我们动作,急急赶来时,长沙等三郡应该已经在江东军的控制之中。而当他们进入巴邱的埋伏圈后,伏军会将他们杀个措手不及。在他们陷入重围时,一部分吕蒙军会切断他们的补给和返回的路线,另一部分则加入巴邱战场和跟上的孙权军汇合,然后在巴邱彻底歼灭他们,同时将战线一直西推,推到能让他们致命的地方。
看上去是完美而让人赞叹的作战计划。当将东诸将纷纷为之兴奋而请命时,却有一个人沉默了。
“子敬,你有异议吗?”孙权不给任何人沉默的机会,锐利的目光落在鲁肃身上。
“嗯。”鲁肃小声应了一句。
孙权的眼睛眯了起来。“这个计划有所遗漏?”他好奇地问。
“不,”鲁肃摇头,“这个计划很完美。”
“那你还有什么异议?”
“我们并不需要这样大的胜利。”鲁肃突然抬起头来,一字一句地说。
所有人都为他的话惊愕了。
“此话怎讲?”孙权也同样惊愕地问道。
“战,是为了和。我认为我们还是应当给刘备留条后路。”鲁肃沉着地说。
孙权看了他许久,才渐渐从惊愕中回复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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