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下书房里其乐融融,世叔、婶子、贤侄叫的亲热,只李纨一个人莫名其妙。心下暗忖,这怎么跟说的不一样?
俭哥儿哪儿来的自信能说动父亲?她父亲可是出了名儿的食古不化啊。
可不论如何,事情定下,这风波暂且揭过,来日就算闹将起来,那也是来日的事儿,总好过如今就与大老爷一家子撕破脸。
喝过一盏茶,贾赦心绪大好之下,禁不住说道:“贤侄啊,那日伱封了爵,我这心里就有些不妥帖,生怕你那大伯瞧不上迎春是庶出的。因是,我就琢磨了个主意——”
李惟俭赶忙问道:“世叔有何妙招?”
就听贾赦道:“李祭酒不是嫌弃迎春庶出嘛?回头儿我寻了玄真观的敬大哥,干脆将迎春过继到敬大哥名下,如此,岂不就名正言顺了?”
这不就是脱裤子放屁嘛!
心下是这般想的,李惟俭嘴上却赞道:“世叔这主意果然高妙,不知世叔何时去操办此事?”
“这个——”贾赦面上一凝,推脱道:“不急,不急,总要先过了你大伯那一关再说。”
反了吧?若说通了李守中,那迎春过继与否又有什么关系?
李惟俭见邢夫人只顾着闷头喝茶,身旁的大姐姐李纨也鼻观口、口观心,当即心下暗忖,莫非此事别有内情?
当下不好催促,打个哈哈就此揭过。待过了一会子,他才与大姐姐李纨告辞而出。
出得黑油大门,外间忽而飘起了稀稀疏疏的雪花来。李纨扣上了外氅兜帽,李惟俭忍不住道:“大姐姐,方才提起贾敬来……大太太与你面色有异,这内中可有什么缘故?”
李纨蹙眉道:“问这个做什么?”
“我这不是好奇嘛。”
李纨呵斥道:“你如今也大了,又有主意,想打听信儿自去寻旁人打听去,又何必来问我?”
李惟俭眨眨眼,心知李纨是生气了。当即哄道:“姐,你方才也瞧见了,我若不那般说,大老爷哪里会放过咱们?我别居一地,自是不怕,可姐你还在荣国府……我这不是怕这二人寻你晦气嘛。”
李纨气恼道:“又是为了我?偏总是你有道理!”
李惟俭又笑着凑过来道:“姐,到底什么内情不妨说说,说不得我就能以此破局呢。”
李纨四下看看,打发两个丫鬟远远的,又见距离角门还有段距离,因是压低声音道:“这事儿……俭哥儿知道了就得,万不可说出去。”
“大姐姐放心,我何时碎嘴过?”
李纨颔首,声音愈发低沉,道:“都是陈年旧事了……敬大爷辞官后,本在家中养了一阵。后来撞破了大老爷的好事儿……嗯……你道四姑娘惜春明明是东府的姑娘,为何始终养在西府?”
李惟俭眼睛陡然睁大,难以置信道:“这般说来,四姑娘莫非是大老爷的……”
“嘘!”大姐姐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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