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人——”
李惟俭略略颔首,道:“薛兄弟可有表字?”
薛蝌受宠若惊,赶忙拱手道:“不敢不敢,在下表字文斗。”
“文斗?蝌斗鸟迹?这字不错。”
李惟俭笑着邀薛蝌落座,见其依旧战战兢兢,略略思忖,便知只怕此时薛蝌仍不知自己是谁。
想来也是,自己这一年方才与薛家大房打交道,这大房、二房之间可隔着不近,薛姨妈、宝钗因着皇商底子一事,定会瞒着二房,又怎会在往来信笺中提起自己?
昨日听闻这少年自陈乃是薛蝌,李惟俭不料来了广州竟碰到了红楼中的人物。依稀记得电视剧里,这薛蝌还算是个好人?心下纳罕薛蝌这会子为何来了广州,李惟俭这才给了名帖。
驿卒奉上茶点,李惟俭见其局促不安,便笑道:“文斗想来不知本官。”
“这……小子唐突,实在不知。只知大人乃是内府会稽司郎中。”
“呵,说来我与你薛家可有渊源呢。”
“哦?还请大人赐教。”
李惟俭观量面前的薛蝌,瞧着理应比自己小一些,说话办事却颇为老道,且面容与宝钗有几分相类。若荣国府众姑娘瞧见了,一准认定薛蝌才是宝钗的兄弟,那薛蟠定是后捡来的。
李惟俭说道:“本官堂姐嫁入荣国府,如今是荣国府大奶奶。”
“啊?”薛蝌恍然,面上不见松快,依旧拘谨道:“原来如此。小子伯母、堂兄、堂姐如今就在京师,料想大人必定见过。”
“何止见过?本官去岁进京赶考,路上赶巧救了你伯母一家。”
薛蝌正要拱手道谢,就听李惟俭话锋一转道:“转头薛文龙起了龙阳之兴,又与本官起了龃龉。”
“额——”薛蝌正色道:“大人不知,小子这一支乃是薛家二房,与大房往来不多。”
李惟俭顿时大笑:“哈哈哈,不错,不错。罢了,不逗弄你了。你且说说,到底是什么官司,若帮得上,本官顺手就帮一把。”
“是。大人容禀——”
薛蝌简短截说,将内中情由说将出来。却说宝钗的二叔,也就是薛蝌的父亲乃是行商,这才行走天下,最远曾到过西海。何谓西海?按如今的说法,便是印度洋西岸。
实则薛家二房做的就是转口营生。往来夷商,船舶到埠,先行寻了牙行作保,牙行出面缴纳关税,而后就地发卖船上货物。与此同时,牙行文明夷商所需,招纳行商四下采买。
这薛蝌之父便是靠着八大牙行吃饭的采买之一。去岁薛蝌之父受牙行委托,采购了一批蜀锦运抵广州,本待夷商九月回返时一并支付采买之资,奈何人有旦夕祸福,那船倒霉催的竟在印度洋上沉了!
顺和行为其作保,先行缴纳了关税不说,还垫付了采买之资。九月里各地采买纷纷上门,顺和行只得照价赔付。
那期间薛蝌之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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