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65、定疆(六)_三十六陂春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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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等着她。

  “皇帝不是免了你的晨参暮省吗?你还来找哀家做什么?”

  朱晏亭行过礼:“今日冬至,妾开长亭府库,颁赐王馆,不见豫章王后进宫谢恩,说是病重。妾深感担忧,思及王后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,妾特来回禀太后,请太后降下谕旨,让王后进宫养病。”

  郑太后坐如泥塑,脸上褶皱也未动一下,声音含着老人独有的沙哑,平平淡淡——

  “谢掩的病,多半是不习惯长安冬日酷寒,皇帝听你的,你该多和他进言两句,叫阿掩回家去养。”

  朱晏亭微微一笑:“太后戏弄妾身,上个月陛下就下了圣旨,凡诸王在京的家眷一律不得出长安一步,违者以叛乱论处,妾哪敢去说这话,这不是害了豫章王后么。”

  郑太后冷笑:“皇帝多疑,你也多疑,你就知道依着他、顺着他,不知道劝劝他。”

  事态紧急,朱晏亭已无心再与她来回车轱辘话试探,眼皮一抬,单刀直入:“天狩门有一列车马要出城,太后知道吗?”

  郑太后微笑:“哀家安居深宫,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。”

  “请太后下旨,阻一切车马出长安。”

  “哀家为什么要下这道旨呢?”

  “陛下不在,太后为尊,故妾来求太后。”

  郑太后没有说话,天色太暗了,长信宫深得万千枝宫灯也照不透,她着暗色锦衣、戴细润玉簪,一动不动,若不是她还有呼吸,胸口在微微起伏,几乎要与身后大壁上浓墨重彩的乘凤求仙图融为一体。

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,朱晏亭缓缓直起了身,静静与她对视。

  “太后不会下这个旨意

  ,是吗?”

  郑太后静默无言。

  已不必再问,朱晏亭躬身再行一礼,转身而去。

  “阿亭”郑太后忽然出声,用她很久没听到的小名唤她。

  她便止步静听。

  “你忘了你从哪里来的吗?章华国就是被皇帝身边进言削藩的小人摧毁的,你又为何一定要站在你舅舅们的对面呢?”

  朱晏亭反问:“太后不满的只是陛下身边的谗臣?太后莫非也忘了陛下是你的亲儿子?”

  郑太后笑问:“你什么时候对皇帝这么死心塌地了?”

  朱晏亭冷冷答:“我只是在做皇后应该做的事。”

  “皇后应该做的事……”郑太后久染头风,稍坐片刻便精力不济,用手按着额,指尖玳瑁护甲投下长长一道阴影,使她神色越发晦涩难辨。

  “阿亭,你是个聪明人。莫说夫妇之谊、就是母子之情……究竟也算不了什么。”

  朱晏亭颔首道:“太后说的不错。然以一己之身享万民之朝贡,衣锦绣而餐金砾,居华堂而践明珠,临难岂能先避?再者说——”她想了想,又对太后展露一笑,道:“奸人作乱若成,我莫非还能当皇后?”

  太后不料她如此直白,面色僵了一会儿,又笑:“哀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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